她在诗域的拓展上是开放的,甚至是放荡不羁的!这是我读了杨碧薇诗集《坐在对面的爱情》所生发的感悟。
我最近读了杨碧薇刚刚出版的散文集《华服》,这样的感觉更加明显。也就是说,她诗歌所具备的特点在散文当中同样具备,而且进一步发扬光大。杨碧薇年龄不大,她的阅历极为丰富。从闭塞的云南昭通大关,一朝离开就像一枚飞矢,天南地北,四海纵横。年轻的她用稚嫩的脚步跨越了无数的大江大河,目睹了斑斓的人间烟火,年轻的心承载了过多的色彩和重量。千帆过后重回故土,便有了异样的感受,曾经沧海有了相同年龄人少有的平和与冷静。不管是写故乡的亲人,还是同学,不管是写天涯羁旅,还是学园生活,有了淬炼之后的淡定从容。她用匆匆的步履迈过了人生多年才能迈过的坎坷。所以,笔底才有了活色生香的故事,流彩溢金的华章。
杨碧薇是一个透明的人,又是一个乐观向上的人。每篇散文都是人生的感悟和真情描摹。没有年轻人的那种矫情,没有成年人的虚与委蛇,有的是青春激情的肆意发散和真情的释放。她的诗歌有这样的特点,她的散文把这种特点演绎得淋漓尽致。才情也就在这样的滋蔓中尽情展示。
我喜欢杨碧薇的这种表白,艺术是一道纯粹的视觉盛宴,色彩、味道、质地、搭配等诸般要素必须齐备才能赢得青睐和礼赞。一团懵懂、混沌无法取悦读者。杨碧薇的诗歌和散文直抵读者心底。她是用文字寻找精神的高地,用文字寻找文学的根祇。自小喜欢文学,热爱文学,文学到底是什么?文字背后的迷人景象为何能够绚烂一个少年、青年,甚至成年人的精神天空?从家乡走出以后,她的求学之路其实就是寻觅文学之路。不管走在哪里,文学都跟随着她的足迹,沿着她的思维的紫藤攀爬、升腾。她的每一句诗,每一个词组,透出的都是那种跌宕起伏的铿锵之音。
《华服》写了大学期间走出校园参加模特走秀活动的点点滴滴,揭示了模特走秀这种华丽外表下面所掩藏的复杂和辛酸。《我和大白摆地摊》写了研究生期间在海口练摊的故事,验证了生活的不易和艰难。《梅雨江南,想我的吉他手》写了与野猪一起狂歌曼舞的浪漫故事。坦荡地敞开了一个年轻人的心扉,展示了青春以及爱情的纯真和美好。这些都是亲身经历的桥段,都是人生的历练和真切体会。只有像潜水员那样一个猛子扎进生活的大海才能学会游泳。少年不知愁滋味,为赋新诗强说愁。杨碧薇没有强说愁,她比同龄人过早地介入了社会,有了同龄人难得的人生经验,尝遍了生活的酸甜苦辣,她把愁滋味当做甘甜来品尝,这就是她的过人之处。读这些篇什,能感觉到杨碧薇用笑脸面对一切,她把苦难当做佳酿,把岁月当作花衣裳。她有一颗坚强的心,一个明艳的心态。杨碧薇的成名和成就是有其渊源的。任何人的成功都是如此,再聪明的人,没有在生活深处炼狱般的体验和磨练,才华只能像一张风干的纸,在风中瑟瑟摆布,了无生趣。
杨碧薇把目光探入故土,打捞岁月的沉银。用冷静和理性描写故乡的人与事。如《没有名字的回忆》、《外公的那些事》、《让我这样来述说她的离开》等等篇什,把外祖母、外公、奶奶的形象逐一展示在读者的眼前,每个人物都有各自的特点,有客观描摹,也有主观解析。文笔老道沉稳,劲道十足,饱满的感情挥洒得有曲有张,有急有缓。没有一味地宣泄,有的是删繁就简,点到为止。抒写感情文字最容易陷入无尽的絮叨之中,总怕挂一漏万。杨碧薇在这一点上做得非常好,越是感情激越处,越是一笔带过,宁可把泪留在心底,也不愿洒在纸上。然而,读者看到的却是满纸泪痕。
杨碧薇一直在行走,天南地北,五湖四海,有时候为了求学,有时候纯粹为了行走,天涯孤旅,踽踽独行。求学是有目的的,她的行走看似漫无目的,她自己都说想走就走,拉上拉杆箱就出发。其实,不管是怎样的行走,都是一种寻觅,一种探究,心灵深处有一种声音的呼唤。那是文学的呼唤。有时候,文学不一定要用文字表达,文学是一种修养,是一种潜心于血液之中的修为和存在。有意或无意所从事的一切,在你的骨骼上会刻下艺术的烙印。文学行走不是浪迹天涯,不是笑傲江湖,是剑戟滑过岩石的刻骨铭心。
杨碧薇的才华和她的行走百回千转融汇在了一起。她所做的一切为文学做着层层铺垫。她潜沉于学府的高墙大院,做着学术的研究,为了下一步的腾跃。诗歌一旦镀有金属之色,必定会发出金铎之声。